《绣像小说》开办的主旨是为了“醒齐民之耳目”、“开化夫下愚”,其中发表的文章,基本上为”对人群之积弊而下砭”和“为国家之危险而立鉴”。李伯元最经典的作品是《官场现形记》与《文明小史》,最初阶段的刊载均属于报纸中发表的连载小说,之后才集中编纂成了书籍。
不得不说,李伯元的每一步几乎都是走在揭露谴责官场黑暗,贪官污吏祸害民生的晚清现实上。李伯元的作品非常多,但是内容大多都是描写封建统治黑暗,官场腐败无能,外敌虎视眈眈,封建统治已经不能保护民众,守护中华大地。在这种吏治腐败的描写中,透露出统治危机,呼吁着变革的到来。这般不遗余力的讽刺世事,最根本的还是期盼改革。
李伯元在创作《官场现形记》期间,形式上参照了《儒林外史》的架构,书中没有非常明显的主人公,也没有从头到尾的时间顺序,但要说它没有结构却是不对的,书中人物都有同样的思想情绪——为官为财。李伯元在书中写了从捐官小吏到军机翰林,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官吏,全方面地揭露了晚清社会官场黑暗腐败,为官者自私麻木,官员之间互相倾轧,描绘了一幅晚清贪官污吏的“白丑图”。《官场现形记》所描述的人物均为封建时期的官吏,“官场伎俩,本大同小异”,李伯元写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虽然人物的思想情绪差不多,但身处在不同的情境,又有着各自的特色表现,表现了共性与个性共存的特点。
《官场现形记》中的第一记中概述了私塾老师王仁教育方家老三努力读书,之后可以在官场中获得了更大的收益,老三孩子即便年龄不大,但仍然听明白了“做了官就有钱赚”,“口虽不言,心里也有积分活动了”。[5]对孩子的教育如此,那些老成精的进士,翰林,官员更是如此。书中当官者个个都十分贪财,“千里为官只为财”更是为官者的“金玉良言”。书中描写的的官员十分广泛,上到军机下到佐杂小官,外到州府长吏内到翰林学士,无一不贪,就连慈禧自己都说“通天底下一十八省,哪来的清官?”。文中涉及的人物众多,简要来说,就是以钱典史为事件发生的开始,以赵温和佐杂小官为主,串联其它军机大臣贪污受贿、私售官职、投机取巧的事情。批判了当时社会官员的丑恶嘴脸,凸显了晚清政府的无能与段落,是对整个官僚体系的无声反抗。此外,《官场现形记》许多实例大部分都是据现实改编的,这给后来的学者研究晚清历史提供了不少的史料。
李伯元最大的优点是,他所描写的人物并不是像鲁迅所描述的那样“公式化”,是把具有类型性的官场手段按照大家所处的身份地位、教养水平,均写得各有特色,比如均属于贪得无厌的赃官,何藩台、傅钦差、军纪华中堂均有差异性。何蕃台将官职位公开售卖,胆子十分大,但采取的方法又十分不明智;傅钦差不显山不露水:“穿的是灰色搭连布袍子,天青哈喇呢外褂,挂了一串木头朝珠。补子虽是画的,颜色开始淡化,脚下一双破靴。但实际上,“骨底子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在作为副钦差办案时,他牛刀小试便捞了五十万两;华中堂老奸巨滑,“最恨人家孝敬他钱”,可“你送他古董他却顶欢喜”。他所收的赃物,数不胜数,更为令人叫绝的是,他为受贿得来的古董开了个古董铺,行贿者必须买他的古董,买了古董后再孝敬,他收到古董后又拿到店里卖,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道到底敛了多少钱财。这样看,李伯元在着力表现官员贪婪的共性的同时,也刻画了每个人的个性特色,使得整个官场画卷生动形象而富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