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主线的串联
纵观全书,令人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第三部分,即师徒四人取经途中所经历的重重磨难,这里作者讲述了41个小故事。《西游记》作为一本游记,最大的特点就是人物具有流动性,这就决定了作者主要是采取链状的直线叙事方式。但为了更好的将情节进行串联,作者还采用了环状叙事、伏笔、对称叙事等情节处理方式。在这部分,作者对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进行浓墨重彩的刻画。这些小故事是在取经路上发生,表面上看似乎是分开的,然而实质上,各个故事之间是不断联系着的,从多个方面共同凝结成西游路上一个和谐的整体:
如作者叙写了“火焰山”,“盘丝洞”,“女儿国”,“小雷音寺”等情节,尽管这些故事能够单独构成一节,但其前后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第四十二回,火云洞红孩儿被菩萨收走,就为下文六十一回罗刹女不肯借扇埋下伏笔,也有了和牛魔王种种争斗的情节。而唐僧吃了子母河的水后,欲喝落胎泉水打胎,看守的如意真仙为侄儿红孩儿不忿,要为其报仇,也是前文红孩儿一回中所做的铺垫。在“女儿国”这一情节中,作者实际上是叙述了三个故事。一是唐僧师徒饮子母河水意外怀孕,二是西梁女王看中唐僧的样貌品行欲招为夫婿,三是蝎子精要与唐三藏成亲。“这三个故事独立成章又互为因果。” [2]由此可见,作者在情节的安排和人物的设定上颇费力气,各个环节交相辉映。小说叙述的41个故事,大体上可以组成十几个故事组,环状叙事的手法在小说中可谓比比皆是。如“尸魔戏三藏”、“八戒智激美猴王”这两个故事是典型的代表,没有白骨精也就没有悟空的出走,不会发生唐僧有难这一情节。而正是唐僧的危难,又使得八戒重返花果山,智邀孙悟空出山。这种环状叙事的方法,能够最大程度上使一个个单独的故事串联成故事群,使小说更具有趣味性,成为和谐的整体。
《西游记》的叙事方式显示出小说的结构框架是为内容服务,小说的三大部分孤立起来看,似乎在结构上是各自为阵,但从全书内容上看,却又互相交融。同样,看起来独立成篇的小故事,也通过多种方式互相联系,在形式与内容上做到高度统一。论文网
(二)《西游补》的叙事方式
1。梦幻式写法
《西游记》是由一个个降魔的故事构成,《西游补》则是由作者编织出来的一个个幻梦组成。在其中,作者大胆的将自己的虚构和历史上真实发生的故事糅为一体,以孙悟空为主线,使他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跳跃。他上天宫求玉帝,找女娲,穿越到青春世界化身为虞美人,与项羽发生纠缠,在未来世界里,遇到奸臣秦桧……这一系列的故事都表现出了作者不凡的想象力和大胆的创作力,通过故事来反映社会本身,由梦展开,并且有条不絮的安排故事顺序,三层梦境的安排使文本有章可循。“中国的小说,特别是写实的小说,在处理过去未来的空间,不是绝对自由的。” [3] 《西游补》没有固定的手法,叙事时顺叙与倒叙都穿插在其中,对空间的处理在前人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而对于作者来说,立体的空间与时间结构要想搭建,梦境是最方便的工具。由作者或说话人描述,可以任意在时间与空间里穿梭,不仅不会影响文本的流畅性,反而形成具有别样魅力的三维立体结构。
作者通过梦幻将虚构的故事变为真实,意识流的色彩十分浓重。而且小说从头到尾,幻梦这一要素贯穿全书。因此,在很多人看来,它对于小说的理念和历史意义上的中国小说是完全不同的,它运用了变形、怪诞、象征、独白等一系列手法,并通过超越时间、空间的表现方式,展现意识与思维的超脱。这走出了古典小说创造的俗套,而与二十世纪产生并风靡一时,具有意识流特点的小说非常相像。但与当代意识流不同的是,小说中的“梦”只是故事情节发展的一个载体,对于情节的发展并没有起到推动作用,而只是情节展开的一个依托。这种叙事方法可以说是当代意识流的雏形,并非完全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