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增补
原剧《乞丐寻夫》出,赵五娘描成公婆二人真容后,身背琵琶,赴京寻夫,这里对琵琶的来历却没有交代,这历来为后人所论。在近代地方戏所演出的《琵琶记》中,增加了张大公赠琵琶的情节[2]:
元本、汲古阁本 青阳腔 川剧高腔 湘剧高腔 京剧
(末)
我听得你远行,有几贯钱与你添作盘缠。 (末白)
闻知五娘子上京寻找伯喈,是我办得琵琶、雨伞,些微路费,前来相送。 (张广才)
赵五娘上京寻找伯喈,老汉备有琵琶一张、雨伞一把,去到她家里,嘱咐一番,她也好即日登程。 (张广才)
老汉张文,字广才,只因五娘上京,寻找伯喈,老汉应许琵琶、雨伞、路费银两。 (张广才)
唉,苦煞你了!老汉带来琵琶一面,雨伞一把,还有几两碎银子,你且收下。
越剧在第八场《悲逢》通过赵五娘唱词:
“琵琶已是无情物,落得个,千里寻夫奉还你。”
可知,琵琶是蔡伯喈送给赵五娘定情之物,至于有些学者关于家徒四壁的蔡家不可能有琵琶之说,我们可以这样解读:原剧第二十五出《祝发买葬》,赵五娘没钱葬公公,遂剪头发,欲卖些钱来,只可惜在饥荒岁月根本没人要。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人温饱堪忧,琵琶就算拿来典当,也没有人会买的。
较之张大公赠琵琶,越剧中琵琶作为信物,更能抓住观众的心。我国自古便向心上人赠送信物的习俗,如诗经中“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国风》),以物誓情。越剧通过以具体的物作为剧情展开的线索,将抽象的情融入其中,更易令观众动容。
(三) 改编
高明《琵琶记》在情节安排上多有缺漏,这些缺漏势必会影响戏剧的整体舞台效果。清代李渔在论及戏曲结构时指出,“若以针线论,元曲之最疏者,莫过于《琵琶记》,无论大关节目,背谬甚多,如子中状元三载,而家人不知;身赘相府,享尽荣华,不能自谴一仆,而附家报与路人。”[3]这些缺漏一方面由于原剧篇幅巨大,作者在情节安排上难免有疏忽,另一方面是由作者竭力维护蔡伯喈,努力宣扬封建道德所致。越剧的编剧从批判的角度。对原剧进行改变,使得情节安排更为合理。源'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1. 子中状元,三年不归。
原剧:[生]“鱼书绝寄,空劳两处相望”[1](P199)
[生] “八年间,为拐儿,脱空说谎为最。”[1](P205) 越剧:(蔡伯喈)“可悲呀,我拘禁相府,身不由己,富贵是枷,柔情是锁,锐气丧尽,辜负才情,虚度年华,枉叹息!”(第八场《悲逢》)
原剧为了维护蔡伯喈“孝子”形象,以关山万里,了无音讯;寄书高堂,拐儿绐误为理由替蔡伯喈辩护,并以忠孝难以两全为其脱罪。但是,这样的辩护存在着不足,身居高位蔡伯喈为何不自遣一位信得过的人送家书?越剧为了弥补这一情节上的缺漏,通过蔡伯喈之口道出原是,“富贵是枷,柔情是锁,锐气丧尽”。越剧的编者站在批判的角度,真实地呈现出人物心理,将蔡家悲剧罪责推到蔡伯喈自身的性格缺陷,既替他的不幸感到悲哀,又对他的不争表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