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芬以其女性的视角来关注乡村女性的世界:一方面通过对农村妇女心里细腻生动地刻画,将她们的情感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另一方面她关注农村妇女的地位。在当时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女性的地位卑微,思想被束缚,往往有一丁点儿超前的想法都被人认为是不检点。譬如小说《歇马山庄》中的林小青,她生性开放,与其他所有的山庄女人都不一样,她喜爱穿超短裙和暴露衣服。她的这种行为被所有人唾弃,不入眼。她渴望城市的生活,哪怕是在城市从事服务行业的工作,也不愿意和其他的村妇那样生活在农村。就在和买子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纠结如何摆脱这样的生活,甚至因此还仇恨她的丈夫。小青向往城市,没有什么是可以拴住她的心,就算是爱情也不行。但与之不同的是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小说的女主人公——翁月月,她原本拥有让很多山庄女人都羡慕的生活,一份体面的工作,有名望的娘家和婆家,一段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可是她不知不觉得爱上了买子,一直不愿承认这份感情的她最终在小青宣布她也爱上买子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去找了买子,恰好又被婆婆撞见,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开始转变。婚姻破裂,体面地工作也丢了。可是她并没有屈服,为了爱情她选择放弃一切,不顾一切要把他和买子的孩子生下来。怀孕初期月月一直在等待买子的回心转意,但是在目睹了买子无动于衷之后,她决定放弃爱情。甚至后来买子想要和她结婚她还是决绝地打掉他们的孩子,这是她为自己的尊严做的最后的挽回。故事到最后月月的成长蜕变深入人心,她的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仿佛就是作者从一个农民工到作家的真实写照。这是现代女性对传统习俗的挑战与突破,是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显著标志。
三、关注民间世俗生活的阐述
民间世俗是乡村民间文化中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其最显著的外在景观。这些具有地域性的丰富多彩的民间仪式,在经历了历史风雨的剥蚀后,非常幸运地存活到今天。作为古代文化的活化石,其顽强的生命力说明了风俗民情在代代相传中顺应了民众的愿望与人性的自然发展。在孙惠芬建构的有关民间文化的艺术大厦中,对辽南地区风俗民情的再现和描写,集中地呈现出该区域的绚丽多姿的民间文化形态。孙惠芬作为一位具有现代理性的作家,在对乡村世界的审视与把握中,自然难以摆脱社会历史的眼光。但是,她的可贵在于能努力回避政治意识形态的思维定势,尽量用民间的眼光看待生活现实,表现出对民间的伦理道德信仰审美等文化传统的理解与尊重。
孙惠芬之所以倾力于辽南乡村世俗生活的创作,是因为“一个人出身成长的那个地方的气息,会注入你生命的骨髓,让你一生也无法逃离。”简单的一句话告诉我们:早年的辽南乡村世俗生活感受孕育了她独有的世俗心态,使她在创作过程中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理性的思维。换句话说,乡村世俗生活已经深入其骨髓,这使得她对其有着更准确地理解和把握。例如《无名果》中的无名果作为作家虚构出来的诊治社会许多沉珂的良药,从表面来看,它虽然将马法官及父亲、伍麻子的身体上的病诊治好,但是它对于在现实中人情的日益缺失却束手无策。孙惠芬的小说既要于平庸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肥皂、水与太阳之中去寻找实际的人生。”[6],又要在世俗生活中透视出时代气息和现实踪影,这不仅是孙惠芬寻求把握现实人生的审美创作立脚点和始终如一的审美创作追求, 也是其小说创作极具感染力之根本所在。源.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