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凄婉悲切的闺怨词,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与死别,而词人在写作这首词时,正饱受着这两种切肤之痛。这首词中的“燕”是“归燕”,“归”字总是带了淡淡的离愁。“伯劳东去,归燕西飞”这句中包含成语“劳燕分飞”,“伯劳”与“燕子”一东去、一西飞,相遇却终相离,相遇是偶然,分离是必然,这样的感伤无奈是词人自身经历的体现。词人与新婚丈夫分离,与兄弟姐妹离散,饱受生离之苦,然而天意无常、祸福无情,丈夫后又死于战乱之中,词人又经历死别之痛。让人不禁为之唏嘘:相遇总是太晚,相守总是太短,而离别总是太疾。在这首词中的“燕”这一意象所蕴含的感情已完全不同于上面两种,“归燕”让词人的闺思、闺怨达到极致。在这首词中除了使用“伯劳”、“归燕”这两个意象来表达离情之苦,还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冷寂晦暗的远景画:斜阳远山,栖鸦成阵,这更表达出其心情的黯淡与压抑。[1](p529)对于词人用“燕”来表达离情之苦,远人之思的另一首词《更漏子》,词中关于“燕”的语句“人别后,燕归时,相思空泪垂。”这里的燕也是归燕,“空泪垂”表现出在离别后见“燕”归,而自己思念的人却不知何时归的无奈,可见词人对于远人的“爱情之深”、“思念之切”[5](P26)。
无论是这详细品的三首词,还是一笔带过的另外两首,都有一个典型意象“燕”。词人使用“燕”这一意象或表达爱情、或描绘春光、或述说别离,总之,所倾诉的都是闺阁之音,感伤幽怨,缠绵多情。源]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二、借“烽火”述家国之恨
“意象作为艺术营构的‘情化原件’,作为表情达意的一种方式。”[9](p14)词人通过典型意象的使用,表达其心中独特的感情。“烽火”本是古代用于边防军事通讯的重要手段,昼举烟,夜举火。在古人的诗词中常常用“烽火”这一意象来象征战争,如“登高望烽火,谁谓塞尘飞”(韩愈《烽火》),“烽火连三月”(杜甫《春望》),烽火狼烟是边塞最具代表性的景象。在左锡璇《红蕉仙馆词》中,“烽火”(烽烟)这一意象共出现了五次,分别在《虞美人》其二、《翠楼吟》、《满江红》、《鹧鸪天》、《菩萨蛮》其一这五首中。
借“烽火”这一意象述说战争给词人自身带来的丧家失路的痛苦境遇。主要有《虞美人》其二、《鹧鸪天》、《菩萨蛮》其一这三首。如《虞美人》其二中:“一声征雁过南楼”;“天涯我独嗟迢遞,闽海全家寄”;“烽火连天,何日始平安。”[8](P118)
“烽火连天”可见战争的频繁而长久,与汉代蔡邕在《蔡中郎集·外纪上·汉书十志疏》中表现的“烽火不绝,埃尘连天”的景象相似,这样的满地“烽火”是身处和平年代的我们所无法想象的,正印证了“君不见沙场征战苦”。从古至今,有“烽火”就有痛苦,受苦的总是无辜的百姓,“古来征战几人回”,而词人作为普通百姓之一,对于战争带来的痛苦有着深切的感受。在《听秋声馆词话》中就有对她因战争而遭遇的苦痛经历的描述,“不数年,观察殒匪难,故乡又经贼毁。”这与她在与丈夫刚成亲时琴鸣瑟应的生活形成鲜明的落差。“烽火”夺去了她的丈夫,离散了她的亲人,毁灭了她的幸福家园,“她如无枝可依的断雁孤鸿,羁留闽中,茹荼集蓼,”[7](p161)这样的困境对于一个长期身处闺阁的女子来说是残酷的,她饱尝了战争加诸于旧时代闺阁女子的各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