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也有部分学者独辟蹊径,将目光放向我国久远的历史文化,从古早的文化里探寻“底层”的源流。在一次有关底层文学的讨论中,学者毛丹武即曾表示,底层表述的传统非一时现象,而是古已有之。上可追溯至《诗经》年代,这样的表述传统就已然存在。[9]这一观点为我们研究底层文学的源流问题提供了新角度,大大拓展了底层文学源流研究的视野。对于研究底层文学的发展流变亦是大有裨益。
(三)“底层文学”的叙事研究
“底层文学”的叙事研究为目前学界所关注。李志孝在《新世纪底层文学的三种叙事向度》[10]中较为全面的论述了当前存在的叙事结构问题。当前的叙事大致可以分为启蒙叙事,左翼叙事,和温情叙事三类。首先,关于启蒙叙事,李志孝认为启蒙叙事的主导是知识分子,当知识分子站在他们的立场,以他们的眼光发现底层中存在的麻木愚昧现象,并将之诉诸笔端,通过作品的方式呈现出来时,实则是怀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底层存在的这些不良现象是急需改变的,因而启蒙叙事也是我们所需要的。
其次,左翼叙事是底层文学中广泛存在的另一种叙事模式。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新话题,左翼文学与底层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白浩在《新世纪底层文学的书写与讨论》[11]中既已明确指出过底层文学中左翼叙事的有意识恢复。邵燕君 通过对曹征路《问苍茫》叙事模式的剖析也证明了左翼叙事在底层文学中的深刻影响。[12]
最后,底层文学中的温情叙事模式。对于这一模式目前的研究大都持肯定态度,牛学智《乏力的温情叙事——对底层文学及相关作家问题的几点思考》一文即认为温情叙事是底层文学的高级叙事模式。[13]这一模式在近年来的底层文学作品中表现的较为突出,应该也会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代表作家有范小青,迟子建,刘庆邦等。但目前这一模式并未引起评论界更多的关注。
(四)“底层文学”局限的研究
以近年来反思底层文学的文章为中心,并结合相关的底层文学作品,可以整理出底层文学主要存在以下三方面的局限。首先,底层文学创作主体中的精英创作群体,往往有意识地将底层生活中的痛苦抽象化甚至极致化,这大大降低了文学作品的艺术价值。张清华在《“底层生存写作”与我们时代的写作伦理》[14]中一针见血的指出,底层生存中的写作实则具有强烈的倾向性,并且体现着‘时代的写作伦理’这一庄严可怕的命题”。 学者丁智才在《当前文学底层书写的误区刍议》[15]中亦称,相当一部分作品对底层的苦难进行了极致化的描写,淡化了苦难本身所具有的悲剧价值,使得“底层”看上去似乎只有黑暗,愚蠢,麻木,压抑,势利。文献综述
其次,作品缺乏文学性。底层文学作品的题材趋向单一化,部分作品语言粗俗,形式过于简化,阻碍了作品艺术价值的提。陈福民在《“底层写作”:没有完成的讨论》[16]中即指出“文学性的不足是目前表面上热火朝天的底层文学存在的致命问题。”部分作品在反映底层生活时流于空洞的满腔热血,作者在声嘶力竭地呐喊企图引起注意,而实际的感染力只是了了。文学性的缺乏制约着底层文学的发展空间,这一情况有待进一步改善。
最后,接受效果趋向消极。姚霏《关于底层和底层叙事》[17]认为部分作家存在以简单线性思维思考艰深的底层问题的情况,这种以加深苦难作为故事发展源动力的写作倾向吸引了一些读者,满足了这些人的猎奇心态,窥视欲望。的确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效益,但同时也产生了消极的接受效果,弱化了作品中苦难的悲剧价值,不利于底层文学的长远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