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三部曲》将各自的主人公置身于不同的时代,《青铜时代》则是以中国古代唐朝为背景,描述古代知识分子和传奇人物在权力压迫与荒诞的生存困境中导致人性的扭曲,如《红拂夜奔》中李靖处在的唐朝的城墙是用屎和泥筑成的,城中到处是泥水和混杂着的臭味以及拥挤的交通,李靖整日无所事事以当流氓来虚度生活,在考取仕途时,考官把他的数学以满分的答案改为零分,因周易考试中只写皇帝万岁的零分答案获得满分,最终与仕途无缘。《万寿寺》中的王二与李靖处在及其相似的生存困境中,在病房里处在令人作呕的环境中,生活环境中充斥着灰蒙蒙的黄色与作呕的臭味,工作环境中充斥着下水道的黄水臭味。在精神方面,王二四次申请升职都没有通过领导的审批,在放弃、再三声明一百岁时再申请的时候,却突然被领导给提拔上去了;写出的创意论文却被领导给批评,被认为一派胡言然而自己的三个恶毒的玩笑却被表扬;生活在充满恶臭的粪池周围环境中,为生活想方设法的去捅粪池时却引发妻子与领导双方的不满。作者将二人都置身于生活环境恶劣与遭受权力的排挤的生存困境中,致使李靖朝着溜须拍马,迎合上级的方向发展,将自己最初的梦想抛弃,终日想入非非而王二则向领导设置的“陷阱”中走去,最终成为碌碌无为中的一份子。
不同于《青铜时代》的以古写今,《白银时代》将人物置身于虚拟时空中,以虚写现实并反映真实生活的困境,如《白银时代》中作为小说家的“我”在现实生活中的困境总的来自精神与身体两个方面。在精神上,小说主人公“我”遭受着上司、自己还有同事之间的压迫,上司要求我改编已经修改过十四次的小说《师生恋》,让自己偏离事实编造虚假的故事并不时的催促我交稿子而对于修改过的内容只是瞟一眼,无谓的对待我的劳动成果使我精神上备受煎熬。在同事之间,我要审阅别人的稿子,只是意思上的看一下开头、结尾和别人提到的重点内容,盲目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使自己朝着傀儡的方向发展。在身体上,主人公“我”同样遭受着上司、自己和同事的摧残。上司要求陪同吃饭,无论是否有胃病;自己在写小说时为了清醒虐打自己;枪毙同事的稿子要让自己的脚趾被踩来舒缓同事的情绪与自己的罪恶感。作品中主人公小说的编写无法遵循自己的内心,无法遵循现实,无法满足自己精神上的需要,对于不想做的事为了生存也没有办法拒绝。就连现实中的夫妻生活都无法控制,都要被记载出来。处在极权压迫与周围人物所带来的压力的生存困境主人公“我”则迷失了自己,只是遵循着制度做事。
配角“棕色的”在文中是个突出的存在,王小波将现实世界里那些真实的知识分子的形象赋予在这个角色中,渴望写作,渴望写真实的小说,对于现实的压迫能够敢于反抗,对于精神上的折磨敢于倾诉,可是现实还是摧残了她,使她渐渐朝着大众化的方向走去。就像小说最后所描述的“既然她是活着的,就有自己的意愿。既然有自己的意愿,就该知道什么是真正在写小说……我也不愿点破这一点:自己在家里闷头就写,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样就是真正在写小说。我不敢犯错误,而且就是犯了错误,也不会让你知道。”[5](p54)这反映现实生活中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对那些软弱、无主的知识分子进行反讽,引人深思。文献综述
《黄金时代》不同于这两部作品将人物直接置身于的社会背景中,“黄金时代”,像黄金一样灿烂绚丽的时代,而这里的 “黄金时代”则与字面意思相差很远,它指的是荒谬的、极具暗黑气息的时代。“黄金时代”,在这样的人生辉煌时刻,有许多的梦想却都被这荒诞的现实所摧残。如“王二”与“陈清扬”就被束缚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的生存困境来源于两方面,首先是生活中的不公平对待以及村民愚昧、不分事理上,王二作为北京知青的一员响应时代号召被下放到云南务农,被队长诬陷打了他家母狗而给小鞋穿使他去插秧致使他的腰疼。与三闷儿因牛而发生争执引发北青与当地青年大打出手导致王二差点被批斗,三闷娘使暗招差点折了他的腰。女主人公陈清扬作为北医大毕业的医生,不明不白的被下放到农村,又不明不白的被人当做破鞋。“那里的人习惯于把一切不是破鞋的人说成破鞋,而对真的破鞋放任自流。”[6](p30)更为可笑的是村里竟然有一种传统的娱乐活动“斗破鞋”,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仅遭受精神上的痛苦,还要遭受肢体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