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荷花浴室》里主人公阿毛是一个从农村来城市已经整整10年的搓澡工。不管浴室怎么变动,阿毛一直过得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在这10年里,阿毛阅人无数,擅于琢磨并迎合客人的心理,并且使出各种手段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在澡堂里一回生二回熟,熟悉了差不多就成了固定客户了。因此,阿毛努力地在小城市打拼,日子过得还不赖,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撑起一个家。其实,生活中在城市像阿毛这样的小人物随处可见。在艰苦的坏境下,他们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小草,面对生活的大风大浪,不抱怨,不自暴自弃,懂得现实社会的生存法则,虽然工作很辛苦,但努力地养活自己和家人。纵观其作品,严苏笔下的的小人物没有理想,只有在复杂的现实生活里生存的挣扎、妥协和无奈。我以为,作品的意义一方面在于真实地面对现实人生,揭示生活的真相,另一方面作者歌颂这些小人物在生活的重压下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
(二)语言:富有江淮特色。
古今中外,一部杰出的文学作品的诞生,除了小说人物形象的真实饱满,还跟他的叙事语言有着很大的关系。语言是“文学作品的基本材料”[3](P387),“文学的民族形式的主要因素是文学语言”[4](P2)简单而言,没有语言,就没有文学作品。语言是文学的基础,是文学的内在因素。纵观古今,一部优秀的、流传千古的文学作品必然是大量使用日常化的口语,才能使作品在普通民众中口口相传,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评价一部小说是否经典,首先就要看作者对语言的把握能力。严苏的故乡是淮安,生于斯,长于斯,其创作也是通过在苏北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普通百姓的语言来提炼、加工形成的。尤其是当地习语、俚语的运用,不仅使小说语言带有十足的淮味,而且使语言更接地气。总的来说,他的小说语言特点是亲切、幽默、俏皮。
例如,“小树家的愈走愈近,小宝像她的尾巴,不远不近地跟着。娘儿俩走得又近了一些,大树家的把头抬高了,两眼看天,丢一粒瓜子在嘴里,‘叭’地磕开,‘呸’一声,瓜子壳像长了翅膀飞出唇外。”(《妯娌》)[5](P2)作者把大树家的吃瓜子的动作,用诙谐并略带夸张的语言,将大树家的泼辣、狠毒的形象表现地淋漓尽致。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再如,小说《一字惹祸》讲的是在那段荒诞的岁月里,任老师给学生讲一个“哄”字,提及到三个字,竟然被来学校视察的领导听到了,最后无缘无故地被扣上“现行反”的帽子,丢了工作。小说里,作者把任老师愤怒吼叫的样子比作“雄狮”,嘴唇流出的血比作钻出来的“红蚯蚓”。作者通过外貌细节描写把因为一字之差而惹祸上身的任老师愤怒、自责的感情形象地刻画出来。作者用幽默、生动的语言把那段岁月的荒唐,给无辜百姓带来的巨大痛苦的画面呈现在读者的眼前。
(三)细节:平中显奇,奇中见情。
严苏小说的情节整体而言是平淡的,不是惊心动魄的。但是,语言的巧妙使用、别具一格的叙事方式可以创造小说不一样的氛围。然而,有时人物的一个细节描写,看似奇怪,不能理解,其实是为小说的结局埋下了伏笔。可以说人物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耐人寻味,引人深思。严苏创作在人物的细节描写上投入了很多精力,着力描写生动逼真的人物。因此,读他的小说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例如,“果然,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钵子跳到地下,‘砰’一声摔得粉碎。白云看事情闹大了,这才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石河子闻后久久无语,他把拳头举起来照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白云扑上来按住他,说:要打你就打我吧。。。。。。石河子甩开白云,一头钻进卧房,直到睡觉也没有出来。”(《男人的耻辱》)[5](P94)通过一连串动作的细节描写,在知道红烧肉是妻子偷来并被人辱骂殴打的真相后,把石河子的愤怒以及对身为丈夫的无能的内疚之情生动地表现出来,为小说结尾男人的自杀埋下了伏笔,让读者不免产生伤感与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