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柏拉图的美学观念
一。柏拉图关于美学本质的探究
关于美“是什么,有人认为自然界中花草为美,有人认为人类在实践过程中创造的物件是美的……关于这个问题想来是见仁见智的了。柏拉图一句美是难的“道出了想要探究什么是美“却又的确不轻松。
柏拉图之前,毕达哥拉斯学派论文网注重形式美,认为美就是数的和谐,觉得圆形是最美的,苏格拉底认为美在于有用。柏拉图的美学思想,不是向有些人所谓完全的否定前人对于美的观点,却是在继承中辩证的否定。
柏拉图提出了一组二元对立“,即理念实在/经验世界“(理性/感性“)。按照后来结构主义的观点,二元对立的一组概念作为核心概念出现,斜杠前的概念在地位上要明显优于斜杠后的概念(例如:天/地,生产力/生产关系)。即柏拉图认为理念实在(理性)是第一性的,是作为本体出现的。理念论“是柏拉图美学思想的核心论点,在后人看来,他的哲学美学思想被认定为客观唯心主义“的根源也便在此处。
将理念“认定为核心存在,认为理念“是绝对的。永恒的。固定的。不会随世事更替而更迭的。这便和我们到家所讲的道“有些类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自然万物的法则,永恒存在,不会消亡,是万妙之门。我们讲修身,很重要的便是悟道,柏拉图认为人们想要真正认识真理“,便要感知理念“。
在理想国第十卷当中,他阐述了一个经典的比喻,便是三张床“的比喻,三张床分别由画家。造床匠。神制成的。神造的床是本质的床“。真正的床“也是自然的床“。这样的床存在于理念“,造床匠根据神造的床打造出的床在我们看来虽然是真切的存在的,却也是模仿“出来的了,而画家看到造床匠造出的床而画出的床便是模仿本是模仿的成品了。所以理想国中提到如果我们把画家叫做那两种人所造的东西的模仿者,应该是最合适的。“柏拉图是想借助这个比喻,来说明诗歌就和绘画一样,是模仿的模仿“,悲剧诗人既然是模仿者,他就像所有其他模仿者一样,自然地和王者或真实隔着两层。“柏拉图便要将诗人,这类模仿者驱逐出理想国。
既然理念实在是第一性的,是真实的。本质的,便要强调理性“的作用,所以在理性/感性这对二元对立当中,柏拉图无疑是偏爱理性的。因为理性是合乎逻辑的,可以根据规则推断出真实“的结果,比如数学运算,几何运算,根据定理(相当于理念“)进行运算,通过缜密的推导,得出真实的结果,这个过程便是美的。因为它是依据理念的,不掺杂主观情感的。但是诗歌便不同了,它便是感性的,是融入诗人情感,并希望通过诗人组合的文字调动读者情感的,例如,我们读到梧桐更兼细雨“便不自觉的融入了意境,感受了凄清冷寂的氛围,仿佛感知了作者在风急的雨夜难以入眠,愁绪涌上心头,同时也勾起了读者内心隐约的愁思。但是这梧桐更兼细雨“的仿像偏离了真实“的,煽动了读者的情感,我们无法还原作者当时的心境,无法还原她内心惆怅的真实感受,无法还原理念。所以,诗歌过于危险,它是复制品的复制品,距离真实太过遥远,容易使得辨别力不强的人远离事物真相,这样便会制造混乱,它也许会让人们转移对永恒的真实的本质的追求。这也和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有异曲同工的感觉。同时,在柏拉图看来艺术还会滋养伤感等不良的情绪,这样便使得人们不能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二。柏拉图美学思想复杂性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当中,正义是居首要地位的,古希腊当时是贵族民主制度,不是皇权至上的社会,一切都是围绕社会制度来操作的,想要国家理性的运转,就必须要让正义始终悬挂在制度之上。
柏拉图要将诗人驱逐出理想国,并不是因为柏拉图厌恶诗歌。悲剧。喜剧等文学作品,恰恰相反,青年时期的柏拉图非常崇拜荷马,以成为伟大诗人作为人生理想。但是,在他拜苏格拉底为师,见证苏格拉底的智慧,也见证苏格拉底的死亡,这些改变了柏拉图的理想,他不再以成为荷马式的诗人为理想,转之投身政治。除此原因外,柏拉图出生于雅典贵族世家,且恰逢雅典城邦普遍衰落,战争加剧危机,雅典民主政治遭受挑战。出身贵族的柏拉图便有了打造理想国“的想法。既然诗歌是感性的,远离真实的,缺乏理性的指引,便有可能对理想政治带来危害,所以将诗人驱逐出理想国便也有了内在依据。同时,这样也反映出柏拉图对苏格拉底美是有用的“观点的批判吸收,既然诗歌起到了反作用,就自然被驱逐了出去。
此外,柏拉图的美学思想体现出来显著的纵深性和层次性,根据其三张床的比喻,柏拉图将世界也区分为理念世界。经验世界和艺术世界,与此相适应的审美层次也必然是从具体到理性的美的升华,体现出其美学思想的层次性,他将美的世界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便是自然界物质。人类社会器物的美,第二个层次升华到人的层次,体现为人们创造的语言。歌舞的美,第三个层次则升华为抽象的理性的美,这样的美又恰恰与理想国“联系到了一起,一定要彰显正义的力量。这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柏拉图对苏格拉底美是有用的“的批判的继承,对建立正义的理想国“有用的,才可以称之为美。
柏拉图并不否定感官层次的美,能够给人带来感官愉悦的,比如,自然界的花花草草虽然无法给我们崇高的感觉,没有善的体现,但是看到自然的美景显然可以给我们带来感官上的愉悦,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样的一派清新明丽的景色给观者以视觉的刺激,从而激荡起观者内心的共鸣,达到自然美景与内心的同构“,产生一种美的享受。但是,柏拉图虽然不否认这种层次的美,却认定它是低层次的美。相对变换莫测的现象界,柏拉图认为较高层次的美无法用眼睛观看,而是要用内心感受,就是善“。说到美即善“的观点,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有这样的论断,论语里说到里仁为美“,子张问孔子何谓五美“,孔子就说道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美和善交织在一起。西方也是相同,苏格拉底也曾论述过美即善“的观点,证明这样的认知具有普世性。柏拉图发展了希腊前人美即善“的观点,创造性的提出自己的看法,赋予善“以功用,不仅体现在人的伦理道德上,还体现在其政治构想当中,便是一种服务于理想政治的概念,也就是正义“。在理想国当中,善“的终极体现便是正义“的,将美融入政治学当中,将善“的理解,由对于个人的伦理道德功用,升华为社会功用,这便是柏拉图对美即善“的观点的发展与超越。真“。善“。美“这一组概念从来就是连缀在一起的,柏拉图在理想国的设计当中,让哲学家做王,这体现了求真的理念,在理想国中以正义“为原则,体现了善“的追寻,这样的理念本身有着美“的愉悦与享受。
这同时体现出柏拉图美学思想中本体论“的意味,他将美的事物从美的概念当中剥离出来,区分具体的美和理念上的美。具体的美总是流动的。变化的,感性的美虽然能够给人带来感官的愉悦感觉,却是不持久的,那么柏拉图追求的就是一种恒定的美,也就是理念上的美。这种追求体现了从个别到一般,从感性上升为理性的过程。
浅论柏拉图的美学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