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散而神不散”就是散文的标签,也是散文文体的特征,但这种理论并不全面,尤其在创作散文时,很容易被当成一种模式去硬套,所以,长久以来,散文就成了一模一样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提串,最后要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精神。当杨朔的《荔枝蜜》成为散文的经典,并被选入中学课本时,以后的散文就没有逃出这种模式。而散文也就此僵化,无法再进步。
汪曾祺曾开玩笑,自称自己是文体家。他的老师是沈从文,早期语言上,体现着一种自觉意识,而他也不止一次地说从文先生的精华:“文章要贴着写”。对于西方的一些表现手法,也注意吸取,使得他的文风非常老到,从中感受到一种节奏美。例如这一段:
精美的事物本身就是欲望。浓厚的酒,深沉的颜色。我要用重重的杯子喝。沉醉得非常自然,没有表现出半点粗鲁。我非常渴望那些更具内容的东西。纪德的书总是那么多骨。我忘不了他的像。葛莱奇拉里有些青的果子,而且是成串的。[2]
惹人的感情都被浓缩,然后在节奏下慢慢被拉出来,意识流的情绪本来没什么可看的,但这一刻,却格外吸引人。这种形式较少拘束且自由奔放的浪漫派文体特征,木心也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