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芳,贾似道妾,乃南宋临安(今杭州)人,貌美惊人,能诗善词。理宗选妃之日,贾似道依仗着姐姐是理宗的爱妃便十分招摇,他看见淑芳那倾国倾城的美,为之心动,便纳为己妾。贾似道是南宋末期的权相,贪婪荒淫到了极度。张淑芳也知道贾似道罪恶累累,下场不会好过。没有多久,贾似道便失势贬官了,在去往福建的途中被杀,张淑芳于是便自度为尼。她作《满路花•冬》:
罗襟湿未干,又是凄凉雪。欲睡难成寐、音书绝。窗前竹叶,凛凛狂风折。寒衣弱不胜,有甚遥肠,望到春来时节。孤灯独照,字字吟成血。仅梅花知苦、香来接。离愁万种,提起心头切。比霜风更烈。瘦似枯枝,待何人与分说。10
此词主要是写她自度为尼后的孤栖之苦。“孤灯独照,字字吟成血”的词句让人泪湿衣襟。罗襟上的泪痕还未干,凄冷的雨雪又悄然而至。欲睡难眠,处于失眠状态中的她,根本是无法入眠的。那种夜夜孤守、望眼欲穿的感受不知又有几人能了解。凄冷的寒风,几乎都要把窗前的竹叶折断。孤灯孤照,微弱的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
张淑芳还有一首《更漏子•秋》:
墨痕香,红蜡泪。点点愁人离思。桐叶落,蓼花残。雁声天外寒。五云岭,九溪坞。待到秋来更苦。风淅淅,水淙淙。不教蓬径通。11
张淑芳在寺庵以青灯为伴的孤苦生活跃然纸上,“红蜡泪”、“蓼花残”、“雁声寒”均是她孤守长夜的写照。
奴婢的地位又比妾低一等,她们稍不合主子意,便会遭受毒打,何来尊严可谈,她们连最起码的安全都没有保障,注定她们一生都长夜孤守。不过她们孤守的不仅仅是对丈夫的爱,更是对自由、尊严的孤守。陆藻的侍儿美奴善缀词,有《如梦令.送别》:
日暮马嘶人去,船逐清波东注。后夜最高楼,还肯思量人否?无绪,无绪,生怕黄昏疏雨。12
词作写出了女子与心上人分别后的孤楚以及担忧,“还肯思量人否”一句把她内心的焦躁不安与“无绪”展露无遗。每当夜深人静,尤其是“黄昏疏雨之时”,她独自一人,就更加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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