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陶渊明自我化的实现及其与孟嘉的思想渊源
陶渊明最终选择归隐,找到了安顿自我灵魂的最佳方式。这不仅与当时的社会状况有关,更多的是他追求田园生活这种思想的胜利。他最终选择了一条适合于自己而洁身自好的独特处世和生活方式:有酒且醉,归耕田园。这个选择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也因此实现了最本真化的自我,享受内心的平静自然。
陶渊明的这种思想有着深刻的家族渊源,学界对此已经有了深刻的研究。笔者在此不多置喙,在此主要探讨外祖父孟嘉在思想上对陶渊明的影响。陶渊明的家境在其年幼时就已经衰弱,九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和母亲一起在外祖父孟嘉家里生活,因此陶渊明受到的教育更多直接或间接来自于母亲和外祖父,可想而知,孟嘉的思想也是伴随着陶渊明的人生始末。正是特殊的际遇,使得陶渊明对母亲和外祖父极为敬重和爱戴。隆安五年,陶渊明在外地做官,忽闻慈母去世,十分哀痛,哀伤之中,每因母亲又想起外祖父孟嘉,于是命笔作《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刻绘了外祖父孟嘉的生平。通过传记,笔者试图在孟嘉身上找寻陶渊明的影迹。
二、风流落帽参军——孟嘉述评
(一)风流倜傥,气度宽宏
孟嘉是魏晋名士,才华卓然,有很多逸事被传为佳话,“落帽参军”就是其中之一。时值孟嘉为大将军桓温幕僚,九月九日,桓温带领官员游龙山,突然一阵秋风将孟嘉的帽子吹落在地,孟嘉仍举杯喝酒,桓温暗自称奇并告诉左右的人都不要讲话,以观孟嘉的举止。 孟嘉起初并未在意,起身上厕所之时,桓温命人将帽子捡回,并差人拿来纸笔写文嘲笑。为什么风把帽子吹掉了就值得嘲讽?因为按照古代礼仪,在公共场合帽子是不能随便脱掉的,脱帽意着屈服于人或自认有罪。[2]孟嘉返回见到嘲笑自己的文章,便请求纸笔作答,不假思索,文采斐然,超众卓越,在座的人都为之赞叹。
(二)性情淡泊,超然物外
孟嘉性情淡泊,超脱自然,颇有玄远风度。他喜欢酣畅饮酒,即使喝多了也能做到言行不乱。至于放纵情怀、得其意趣之时,便寄心世外、恬适安然,旁若无人。正如刘大杰先生所说:“醉起酒来,连水火兵刀交于前也不知道。”[3]每当内心有所感触体悟,就超然驾车,直去龙山, 顾影痛饮,把酒临风,直到天色晚了才回来。桓温曾问孟嘉:“酒有什么好处,以至于您如此喜好?”孟嘉笑着回答说:“明公您只是没得到酒中的意趣罢了。”孟嘉对自然的认识更是能体现他玄远化的思想,桓温曾问孟嘉关于歌妓弹唱,为什么听起来弦乐不如管乐,管乐不如歌喉声乐呢?孟嘉回答说:“那是因为逐渐接接近自然的缘故。
(三)平生洒脱,不问世故
孟嘉行事超脱,不以物务婴心,单着官职,却不太通人情世故。孟嘉任职太尉庾亮的庐陵郡从事时,一次他下郡回来,庾亮问他下面风俗好坏。孟嘉回答说:“我不知道,待我回去问问随从的小吏,孟嘉告辞出来之后,自己除去其从事的官名,步行回家去了,特别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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