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近代汉语时期谦敬辞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具体的小说文本的具体研究,二是对语用、语义的抽象研概述。如刘宏丽《〈红楼梦〉和〈老残游记〉中的敬辞》重点分析了敬辞的构成单位、语素、语用情况、分类问题。同样刘宏丽《明清副词性谦敬语素的语用语义分类》把语素分为恭谨类、拜奉类、仰上类等九类,并得出结论:副词性谦敬语素并不总是独立地修饰动词性词语很多情况下,不同的副词性谦敬语素组合连用可以起到和谐音节、加强敬谦的作用。
对于现代汉语时期谦敬辞研究,如张辰兰《谦敬副词的现代用法》对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谦敬副词进行举例分析,得出结论:古代汉语中谦敬副词在现代无法成为独立的词类,而弱化为表示谦敬意义的语素,运用在社交的客套语中。
这里重点说明的是,魏晋时期由于社会的动乱,导致等级森严的家族制盛行,并形成清谈、崇尚玄学、喜欢放纵等风气,使得这一时期成为历史特殊而辉煌的一页。《世说新语》便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笔记小说,内容充实,语言丰富,意蕴深厚。研究《世说新语》中的谦敬辞,将对展示魏晋时代风貌、丰富魏晋语言发展特点有重要意义。而纵观前人对《世说新语》中谦敬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谦敬称谓、谦敬语特点和界定、谦敬辞的辨析、表敬副词研究几个方面。在谦敬称谓方面,如李小平《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六朝的谦敬称谓》一文虽然对书中谦敬辞按照时间坐标分为承袭上古未变的、承袭上古用法变化的、魏晋六朝新生的三类并总结谦敬辞的反映等级尊卑、贴近古义等特点,但是不足之处在于划分的时间标准太粗,同时在三类中只是列举代表性的谦敬辞,并未对全书的谦敬辞进行统计分类。在谦敬语特点和界定方面,如李玫莹《〈三国志〉、〈世说新语〉谦敬语特点研究》一文,先只列举些两本书与《左传》对比的两个数据,便笼统的总结出汉末魏晋的谦敬语特点:继承与稳定性、缓慢发展性、对应性。继而将两本书的谦敬语与英语谦敬语进行对比,得出魏晋谦敬语特点:复杂性、严密的等级性、发展的不平衡性。不足之处在于并未列举具体的实例,与英语谦敬语的对此则偏离文题,概括的特点比较模糊散乱。在谦敬辞的辨析方面,如李玫莹《〈三国志〉、〈世说新语〉中“尊、敬、恭、谨、肃”的辨析》对五个字进行释义,然后就两本书谦敬辞的使用次数、词性偏向、谦敬程度等进行细致分析说明。不足之处在于对两本书谦敬辞的研究范围、程度太过于局限,只是列举性说明,没有进行系统性的分类说明。
本文就是从《世说新语》谦敬辞研究系统性不强方面入手,对书中各类谦敬辞进行重新划分类别,并说明《世说新语》谦敬辞的使用与社会风气、时代特点之间的关系。这将对展现魏晋时期语言发展状况和社会风气有积极意义。
二 《世说新语》的谦敬辞分类
《世说新语》记载了东汉末到魏晋的贵族阶层的奇闻异事和日常生活,反映了特别是士族名流的思想、情感。基于本书的特殊性,本文将小说中的谦敬辞分为称谓类(谦称、敬称)、避讳类(表敬意)、其他类(表恭让行为的谦辞、表谦敬意的日常交际语)三大类,并加以细致的说明。源'自-优尔;文,论`文'网]www.youerw.com
(一)称谓类
称谓类的谦敬辞主要包括谦称和敬称。
《左传僖公十一年》:“礼者,敬而已矣。”[2]可见,表敬是礼文化的核心,于是便慢慢地出现了对封建帝王的敬称、平民对封建贵族的敬称、平民之间的敬称等各种形式。许慎《说文解字》:“谦,敬也,从言兼声。”[3]可见,谦辞虽然和敬辞在运用的身份和场合有所不同,但是表达的作用实质上是相同的,都是“自卑而尊人”。谦称是用来表示自谦,所以仅限于自称。《说文》:“谦,敬也。”《汉字字源:当代新说文解字》对“谦”的解释是:“由“言”和“兼”构成。意思是说话时兼顾对方的利益和要求,由此产生谦让的含义。在它的的造字原理中包含着尊重对方的意思。”[4]《王力古汉语字典》的解释是“谦虚,谦让”。《世说新语》中这类含义的称谓有很多,谦称可以大致划分为以下七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