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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音骨。滑稽,流酒器也。转注吐酒,终日不已。言出口成章,词不穷竭,若滑稽吐酒。也就是比喻一个人说话能出口成章,词不穷竭。[1]通过这一番解释,就可看出,扬雄称东方朔为滑稽之雄的意义何在!而东方朔也不愧受此称号,仅从他的出世作品就可以看出他的豪言壮语!“……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2](p253)这一段自我推荐,可以说是把自己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集万千优点于一身!即便是历史上再有名的人物也没有如此的信心和海口。但是东方朔就是敢这么说,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出口成章,狂放不羁,更加体现出他做好准备,积极入世的信念。就是这样一个别人都不敢表现的夸张与自信,让当时的汉武帝采纳了他。

    当然,若只是凭借这样的开场白,也难以号称“滑稽之雄”,所以,无论是班固在《汉书》中说“朔应谐似优”[3](p2873),还是南朝太子萧统在《文选》中畅言:“文章则如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4](p2172),都告诉我们,还要从东方朔一生的行为事迹上去分析。而这一点,我们又能将东方朔与历史上的其他滑稽人物相比较,看看在东方朔滑稽的背后隐藏的是怎样的面目。

    《史记·滑稽列传》中,太史公曾曰:“淳于髡仰天大笑,齐威王横行。优孟摇头而歌,负薪者以封。优旃临槛疾呼,陛楯得以半更,岂不亦伟哉?”[5](p3203)在这一句总结中,虽然没有提及东方朔,但是却展现了其他滑稽人物的风采,而且给予了“亦伟”的正面评价,那对比东方朔,是否也可以得到“亦伟”的肯定呢?

    就从淳于髡看起,“淳于髡者,齐之赘婿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数使诸侯,未尝屈辱。”[5](p3197)仅从“赘婿”二字就可以看出,淳于髡的地位是很低的,而且本身外貌形体也是欠佳的,但转而又说他多次出使其他诸侯国却从来没有遭受屈辱,这样先抑后扬充分展现淳于髡的正面形象,而他的稷下学宫元老的身份也印证了他非常受重用,并且名留青史。在后人的研究过程中,对于淳于髡的评价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在《从文学的角度看淳于髡》[6]一文中,对于淳于髡的特点作了全面的概括,相较于东方朔而言,二人存在很多的共同点。

    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二人都滑稽善辩。《史记》记载中,淳于髡用隐晦或是比喻的话语来说讽谏的话。以大鸟暗指齐威王,为的是让齐威王不但能知道自己已经多年不问朝政的错误,更加要让齐威王自己醒悟,从而转变态度,致力于朝政,让齐国崛起。淳于髡的语言是流利的,语调是诙谐的,在这方面,东方朔也是如此,不过东方朔并不是用滑稽隐晦的话语,而是以更明显的滑稽夸张取胜。在《汉书·东方朔传》中就有一段匪夷所思的“拔剑割肉”的故事:

    久之,伏日,诏赐从官肉。大官丞日晏下来,朔独拔剑割肉,谓其同官曰: “伏日当蚤归,请受赐。”即怀肉去。大官奏之。朔入,上曰:“昨赐肉,不待诏,以剑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谢。上曰:“先生起,自责也!”朔再拜曰:“朔来!朔来!受赐不待诏,何无礼也!拔剑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责,乃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归遗细君。[4](p2843))

    此段记载的事迹足以说明东方朔在汉武帝面前是“谐似优”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滑稽夸张才能让他免除被惩罚的后果,转而通过此举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礼也”、“壮也”、“廉也”。此记载也表明,同为“滑稽大师”,淳于髡与东方朔又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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