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5]

两者都是遗民的身份,有着共同的心境和期盼,“望”便成了遗民们收复故土、兴复故国的期望。把握了“望”的意义就可以确定望社在成立之初是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的。

望社的全部成员名单目前没有完整明确的版本流传下来,最早的成员名单记录在《望社姓氏考》中,为望社成员李挺秀后裔李元庚所作,共有30位,分别是:靳应升、胡从中、张养重、张镇世、张玙若、阎修龄、黄申、陈谷骏、程淞、赵朗、陈台孙、郭为珙、稽宗孟、陆求可、张新标、李挺秀、潘取临、卞为鲸、程涞、杨方、徐转迅、沃起龙、马俊、李孙伟、倪之煌、沃起凤、张新栋、丘象升、丘象随、阎若璩。[4] 其中张养重、阎修龄、靳应升是望社的创始人。文献综述

二 望社的隐与仕

在新朝,“望社”成员或者心怀故国,追求隐者生活,或者心系苍生,入仕只为兼济天下。

忠节者多为“望社”前期文人,他们不仕新朝,坚持做全节遗民,如张养重、胡从中、李挺秀、张玙若等。

张养重,字斗瞻,号虞山,晚年自号椰冠道人;崇祯中诸生,明末落籍。[6]作为望社的创造者之一,其诗歌创作最能表现遗民的内心世界。张养重的诗多是抒发易代的感慨和对故国的思年,诗情凄恻缠绵,如《七夕琴歌赠杨太常》[6](节选):

奏上明堂雅颂正,经营一一叶宫商。

运逢甲申龙战死,回首西山雪尚紫。

孤臣不如雷海青,南走江河泪不止。

景阳宫里钟鼓绝,凝碧池头管弦咽。

琴瑟都成爨下薪,伶人半是风中雪。

今日羁孤淮水涯,故乡万里心悲切。

遥念先皇声忽吞,愁思盈盈十指存。

作歌谱入枯桐里,对人欲弹愁断魂。

明朝初亡,沦为遗民的张养重心有戚戚,由琴忆起先皇的知遇之恩,然而如今言语在耳故国已成往昔,一种物是人非惆怅感漫上心头。人世无常,琴瑟都成了烧火的木材,身为孤臣的张养重也是“南走江河泪不止”、“故乡万里心悲切”,同样的歌谱却因愁思溢满十指难再弹。这首诗是对往事的回忆,更是对国亡的哀痛。张养重的诗也有悲壮之处,如《鸡鸣行》:“丈夫暗昧安能处,会向青天白日行。”[6]这种悲壮是诗人对故国浓重的思念,也是秉持洁身自好的决心。

张养重组织望社是为了让遗民们能够借助望社这样的一个平台互诉心中壮志、愤懑,张养重在《蚤春集茶坡草堂喜赵孟迁适至留饮》中说道:“壮志还如昔,霜华两鬓增。”[6]故国已不在,壮志也难酬,张养重落籍后终身不仕,始终沉湎在回忆中。然而晚年的远游使其创作风格大变,纵然是登临凭吊之作,也多了份豪爽。如“我独胡为淹异域,秋来赢得鬓毛斑”[6](《海南秋兴》);再有《登皋亭山同山晓皙禅师》[6]: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石上清泉倚杖听,满天秋色落皋亭。

数峰晴入云光白,万竹晨流露气清。

涧道偶然穿径出,芒鞋特为看松停。

高人能住空山老,惭愧浮生两鬓星。

诗人登高亭山听泉,看松,亲历禅师生活,感叹自己为尘事所累徒惹两鬓白发,希望自己能有“高人能住空山老”坦然心境。

虽说远游使得张养重的创作上升了一个台阶,但诗作中流露出的孤独之感也是无法忽略的。这一点可以在诗《涟水道中》[6]中得到印证:

水落黄河欲降霜,奔湍万里势苍茫。

人烟近眼先红叶,客路催行半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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