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种以情交友的方式,盐商们还采用以银交友的方式来拉拢官府要员。借此,官员们可以获得大量的经济利益,而盐商们也可以获得特权便利,这是一场双方受益的“交友活动”。《清实录》乾隆十一年七月乙酉条谕记载河道总督白钟山“巧宦欺公,暗饱私囊”,“与盐商文结往来,以资财托其营运”。[20]官府、朝廷给予其抽象的经营特权,而从中得到的大量的实质性利益,例如转移公款和洗黑钱等。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盐商们都借此与大小官员、缙绅、名仕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因此,纲运法的施行就更加有利于徽商们打败山陕晋商,获取巨大利益,独霸一方。
2。上交天子,与皇室保持良好关系
原本皇帝居于宫中,盐商们不会有多少机会与皇帝接触,但康熙、乾隆喜欢下江南、南巡,因此,盐商们都竭尽全力向皇帝献媚奉承。首先,在排场安排方面,康熙沿着大运河南下经过乌沙河时,盐商们把百姓组织起来,安排万民宴,在盐场建立七座彩色亭榭,百姓们焚香列鼎迎接圣驾,此景数里不绝。这便体现了盐商们的高明之处,若是他们自己准备大排场迎驾,可能会给皇帝留下盐商钱财甚多、巴结奉承、奢侈浪费的不良印像,因为康熙曾在给李煦奏折的朱批中指出南巡不可有过分的排场“若有违旨者,必从重治罪”[21]21。而组织百姓们列盛大排场则体现出百姓对皇帝的爱戴,是百姓们自发的,盐商们有序组织的,这既迎合了康熙不愿过于铺张浪费的要求,又不失皇家的“面子”。其次,从皇帝的喜好来看,清代皇帝大多喜好戏剧。盐商们也培养自己在戏曲方面的能力,例如程崟嗜好音乐,专曲目之精,其高深造诣甚至连吴中老月工都望尘莫及,“凡经指授者,皆出擅重名,遂为法部之冠”[5]7。当时的进宴演戏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商总程维高(程增)来处理,足以体现了皇家对于程氏的信任。《圣祖五幸江南全录》中记载“系择选程乡绅家小戏子六名,演唱甚好,上大悦”,程增还由于献媚圣祖仁皇帝南巡,而得到皇帝御书“旌劳”二字赐之。皇帝为了表达对盐商们邀宠的满意“时邀眷顾,或召对,或赐宴,赏赉渥厚,拟于大僚”[22]。
至此,盐商们在封建体制下建立了广泛了人脉关系,不论是地方上分权的官员、缙绅、名流,亦或是中央主权的皇室,都对徽州盐商们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徽商的政治优势也因此体现的淋漓尽致,兴盛也是必然之事。
3。修筑园林别业,增加文人交往,才人辈出文献综述
在当时,为了与文人学士相交游,修筑园林别业几乎成为了盐商们的一种风尚,经过二三百年的不断经营,现今有确切记载的淮安河下园林有近65座之多,丘兢在《游爱莲亭记》中称“南始伏龙洞,北抵钵池山东,绕盐河一带,约十数里,皆淮之胜境也”。其中由程氏盐商所构筑拥有的最多,约占三分之一,这一点山阳人范以煦在《淮壖小记》卷三中就曾记载到“吾邑程氏多园林”[23]。在此之中的曲江楼、菰浦曲和荻庄等名胜,盛极一时。盐商还经常在园林别业内举办集会,吴山夫先生《和稻孙弟过菰浦曲吊水南老先生》诗注云:“癸亥正月雪后,招集园中,看所演《双簪记》传奇”[11]536,李元庚在《山阳河下园亭记》序中也指出:“仅附郭一大聚落,而湖山之盛播闻海内,四方知名士载酒问奇,流连觞咏”[11]510,园林遂成为文人学士进行文化交流的地方。
依绿园,与曹家山斜对,地处于萧湖东(今普光庵东),园内有着曲江楼、云起阁等园胜,原为“吏部大会海内名宿”之地,后为程用昌所得,在归属于程眷谷之后,被其易名为柳衣园。大门临水,西南正楼三间名曰“曲江楼”,此楼原为吏部觞咏之处,后归程爽林(程垲)和程风衣(程嗣立)两兄弟所得,他们邀集名流,群集大江南北的名流绅士,会文其中。程风衣还与周振采、刘培元、万培风、王素园、邱瑾、长孺、吴宁谥、边寿民、戴大纯十人结为文社,并称“曲江十子”。《淮亭脞录》记载:“其为文幽微隽异,离绝众致,金沙墙东老人评为一集,白田王予中序以行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