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趣的是,罗丝的儿子汤姆,“强壮像运动员”[1](p18);莉尔的儿子“比较瘦弱,像诗人”[1](p18)。两个女人的儿子竟然同对方的丈夫相似。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以至于两个女人最后竟然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了对方做情人。伊恩爱上了罗丝,汤姆爱上了莉尔。这是多么的疯狂!这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罗丝和莉尔渐渐老去,而汤姆和伊恩却越来越健壮。这畸形的情感最终也要败给冷冰冰的现实。他们之间阻隔着的,是血脉的无法延续,是岁月的流逝无情,是世俗的审判压迫……他们相恋,他们做爱,却无法逃避血淋林的现实,他们只能作为彼此永不见光的情人。论文网

莉尔和罗丝,是疯狂的,也是冷静的。当罗丝的追求者索尔发现了这一切,她们感到不安,感到恐惧。她们以母亲的身份,让自己的儿子去结婚生子,她们要结束这一切。两个年轻男人的表现截然不同。伊恩对罗丝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1](p43),而汤姆只说“我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你”[1](p43)。一个愤怒,一个接受了现实。然而,愤怒的伊恩自杀式的跳入海中,瘸了一条腿,最后也接受了冷冰冰的现实。

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刻,汤姆的妻子玛丽和伊恩的妻子汉娜,最终发现了这两段禁忌之恋。“她和汉娜站在巴克斯特餐馆花园下面的那条路上,听见罗丝的笑声,她知道那是嘲讽的笑声。嘲讽的是她,玛丽,她终于都懂了。一切明明白白。”[1](p54)玛丽认为,罗丝的笑,是嘲讽的笑。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却能从中体会到复杂的情感,无望、痛苦、挑衅、麻木……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两个年轻的女人只能逃离他们的丈夫,逃离他们丈夫的母亲。

《祖母》是个短篇,只有短短54页,篇幅虽小,却有着太多难以启齿的纠缠。罗丝和莉尔,她们是祖母,是妻子,是婆婆,也是对方儿子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这其中却包含着太多的复杂情感。“‘邪恶,’最后玛丽说到,她的嘴唇似乎变成了干粉、泥土。罗丝最后一阵狂笑传来时,两个年轻的女人都哭了出来,沿着那条路往下跑,逃离她们的丈夫,逃离丈夫的母亲。”[1](p8)故事是倒叙的,由“两个年轻女人”——汉娜和玛丽揭露了“祖母们”——莉尔和罗丝与自己丈夫错综复杂的禁忌之恋。

莉尔是是百合,罗丝是玫瑰,莱辛借花喻人,以这两种花的特质,高度概括了作品中两个祖母的形象。莉尔和罗丝,这两个女人其实是互补的,两个女人的丈夫是互补的,甚至两个女人的儿子也是互补的。罗丝和莉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就是“玫瑰”与“百合”的灵肉互补。

二、疯狂背后的现实意义

疯狂,是《祖母》这个故事的基调,疯狂的背后更有其现实意义。莱辛是生活在20世纪的,她继承了19世纪的现实主义的特点,关注女性解放。她在《祖母》这篇短篇中,通过对罗丝和莉尔两个女性形象的塑造,深刻地再现了在当时社会困扰女性已久的社会问题,提倡女性解放。

20世纪的英国,鲜有女性作家,和传统的中国社会一样,英国在当时也是男性统治的社会。女性们大多困扰于家庭的生活琐事,成为男性的附庸,比如莱辛自己的母亲,就是最真实的写照。莱辛的妈妈叫爱米莉,她曾经是一个护士,但是为了家庭,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爱米莉有两个孩子,她异常宠爱自己的儿子,而忽视了身为女孩的莱辛。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莱辛十分叛逆。后来,这种叛逆,被莱辛带到了文学创作之中,女性解放也成了莱辛一直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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