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流年》第九章有这样一段:“‘爹,你真的要和我娘分铺儿(离婚)?’司马蓝原是前伸的脖子忽然梗直起来了,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的手没处放似的在裤子上挪动着,还在裤子上擦了一把手心的汗。一瞬间山梁上安静下来了,日光在头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了。[5](P57)”在这个时候司马蓝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儿的话,所以显得整个空气都安静了,无语了,此时只能通过“日光”表达,所谓“吱吱”,我想是在替司马蓝回答女儿的话,是“日光”想让司马蓝给予蓝四十些许的可怜,又是对女儿一份无奈的愧疚。“太阳像眼睛一样俯视着人间的一切,与类一起抗争死亡。人物的状态与日出、日落、日光等太阳意象和谐相应。”[8](p11)在整个故事的发展中,司马蓝在两个女人之间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看似是司马蓝掌握着她们的命运,实则他的命运掌握在两个女人手中。

《受活》中出现的“日光”频率虽不及《日光流年》,但也在30万字的篇幅中出现近40次,因为同样是耙耧山脉,同样会受到“日光”的礼遇和淘洗。但与《日光流年》不同的是,《受活》中的“日光”多了几分寒意,它时常会躲在乌云背后,只有在受活庄的将要困死在列宁纪念堂的时候才显出浓烈的感觉,仿佛要把这一世的腐臭晒个遍,要把这一世的妖魔鬼怪照得现出原形,无辜的受活人也要跟着熬着受着,但他们依然怀念自然赋予他们的天堂般的日子。茅枝婆本是封建礼教的维护者,在受到“日光”即社会新变化的洗礼之后,从此看见了一丝光明。

温润的“日光”混合着浪漫的《诗经》,在《风雅颂》里跌宕,酝酿出一部重建精神家园的向往,大学教授杨科在寺村成长,在皇城成就功名,在皇城失去本我,又回到寺村找寻真我,不变的是“日光”,能够救赎一切的也是“日光”。

这些人虽不能证明真实存在,但是这类人却是在这个社会中比比皆是。司马蓝、柳鹰雀、杨科等都是饱满完整的人物形象,他们的善良与邪恶,虚伪与懦弱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再经过“日光”的照射更加无处躲藏,“日光”这一意象是为整个故事做见证,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关心耙耧山脉的存在于消亡,直到故事完结了,人也死了,可是“日光”依然,见证了耙耧山的故事,如同“月光”见证了七巧,“围城”见证了方鸿渐等迷茫的知识分子,“寒夜”见证了汪文宣和曾树生。它同情受尽饥饿、贫穷、疾病的人们,也笑看他们为摆脱死亡和穷困的滑稽行为,它温柔以待为爱情牺牲的蓝四十、茅枝婆、付玲珍,冷眼旁观利欲熏心的司马蓝、柳鹰雀。

二 黑暗与伪善:“日光”之氛围论文网

对人而言,最大的悲哀就是一出生就要面对一个既定的世界,一些苦难和悲剧是已经设定好的,这不仅是那个时代的热所要承受的,是整个历史长河中的人们都无法逃脱的。阎连科以最敬畏生命和灵魂的笔调把他对土地和家园的真诚与热爱表达出来,他在寻找生命本真的时候,无不传达着让人最害怕的不是洪水猛兽,不是山崩地裂,就是人本身而已这样的命题。三姓村和受活庄的人一辈子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但所谓悲剧,尤其是弱势群体的悲剧是什么造成的,蓝四十的爱情悲剧,茅枝婆的理想悲剧,司马蓝与柳鹰雀的权力悲剧……所有人都如来时般赤条条,却在后来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在这部以知识分子为题材的《风雅颂》中,让我们看到了中国社会当代高等院校制度的畸形,让杨科这个对《诗经》有着深刻研究的教授不得不逃离回自己的老家。“日光”伴随着他成长,从山里走向大城市,最后回归原始生活的状态,“日光”越是耀眼,人性的黑暗和肮脏越是无处遁形。面对妻子的出轨,作为丈夫的表现令人不可思议,是人性而又非人性,是隐忍而又似懦弱;面对乡亲由于无知而来的追捧,是虚伪而又似自卑;面对“天堂街”的姑娘,是博爱而又似荒唐,当“日光”从外面照进他欢愉的屋子的那一刻,曾经高尚的知识分子形象瞬间融化。现实逼迫他一步一步地重返自己出生的地方,而又一步一步失去自己的灵魂,终于在天地间拾起一具躯壳,“日光”照耀着他重新找回精神家园和灵魂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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