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是一位被孤立、默默反抗的自尊者。童年在盖茨海德府的简就像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一样,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她从未受到过舅妈、表姊表兄的待见怜爱,反而遭受了他们的冷漠残忍和肆意虐待,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童年的阴影是在所难免的,她成了一个被大家孤立鄙视的孤女。一直忍耐到因自尊受到无法容忍的凌辱,坚强地选择勇敢的反抗,反抗的结果却是失败的。简被关进了小红屋,受到惊吓后没有再次选择反抗,而是在表面上表现出妥协。后被舅妈以欺骗撒谎为由,被送至一所伪善宗教的寄宿学校。在那里,并没有得到期盼中的平等与尊重,相反,她面对的是更残忍的世界,承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更加增强了她强烈的内在反抗意识。十年的磨难与成长使她习惯了社会强加的职责,也正是因为小时不幸的生活经历,在面对不公平与伤自尊时选择了忍受并默默反抗。在桑菲尔德做家庭教师的她,可以说已经拥有超越许多资产阶级贵族女子的才识和胆魄,但她的身份依然是另人瞧不起眼的家庭老师,但是简的内心深处却是对贵族愚昧无知的不屑,因而她的自尊在罗切斯特的眼里却显得与众不同尤为珍贵。简曾对罗切斯特说过:“我只求内心的平静,不被恩汇包裹…………我要继续做阿黛乐的家庭教师,用这个挣来的膳宿费和三十磅的年薪,你什么也不要给我,除了你的尊重。”[2] p288你看,简将自己的尊严看得比金钱还要贵重,钱可以没有,但是个人尊严是不可以被践踏的。就连罗切斯特也说简“在冷漠直率的天性方面和固有的纯洁的自尊心方面,你是无与伦比的。”[2]
在那个时代,简的尊严是她最宝贵和不可触犯的底线。
在维多利亚时代下的斯嘉丽与简也有不尽然相同之处。斯嘉丽拥有与简一样的纯真、固执、坚强的性格,但斯嘉丽的生命中却透着狡诈独立、不惜代价敢于与社会对峙、在逆境中破风逐浪的大胆反抗精神。如果说简是安息于命的小猫,那斯佳丽就是在森林边缘敢于向工人咆哮的老虎。斯嘉丽从小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南方种植园,养尊处优并继承了父亲不拘小节、豪爽粗犷的性格,同时也继承了母亲温文尔雅的面容。一开始不食人间疾苦,对待生活为所欲为但又丰富多彩,头脑简单而又狡黠,几乎所有男人对她的爱慕与追求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和强烈的自尊心,所有的一切譬如华丽的服饰、男人的芳心、高贵的门第对她来说唾手可得。这样一个单纯而坦率、虚荣却又真诚的天真少女与尝尽冷暖的孤独的简来说是迥然不同的。正是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无所畏惧的性格造就了她在战争期间从贪图享乐变成精明狡诈、敢作敢为的女强人。塔拉的迫害、母亲的离世、父亲的神智不清、妹妹的病倒,战争让一切变得惨不忍睹。斯嘉丽并没有因此颓废消极一蹶不振,凭着她坚强的意志重振家业,并且放下了贵族小姐的气派和作风,过着和黑人没有两样的粗重生活。
简·爱的坚强与反抗是她对于生活在自我约束和道德修养上的体现,带着社会压迫的无可奈何和实机的不遇;而斯嘉丽的坚强与反抗则是在对社会观念和发展的适应与挑战中孕育而生。
然而简也是一位深感痛苦与不公的自卑者。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不尽然,命运也决定性格。简的自卑并非天生存在,她的生活环境造就了自尊,也造就了自卑。简的自尊来源于她的自卑,因为自卑,所以简学会了自强。小说中的简“贫穷低微、矮小貌不惊人”[2],与以往爱情故事中女主人公的温婉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与众不同的形象刻画这也正是主人公的命运能够吸引读者的原因之一。简的自卑可以说主宰着她的命运,在盖茨海德府中她的两位姐姐与在桑菲尔德中的情敌格拉姆小姐的面容都要比简出色,按照作者的描写,简爱在遇见英格拉姆小姐时,深深感到自卑,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矮小、苍白、“五官长得那么不端正”[2]的自己是配不上英明神武的罗切斯特的。简爱的自卑,首先是来自于她对外貌的不自信。其次,简与罗切斯特先生订婚后,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缺乏信心,在简看来,拥有社会地位和金钱的罗切斯特先生高高在上,而她却感觉到自己是罗切斯特的附属品。因此《简·爱》的独到之处在于作者对于主人公简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的描述,内心的挣扎来源于自己的外貌和地位的差距,可以说其实简的自尊心极强,在这些方面就可以体现出来,是着重的人物性格描写缓缓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深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