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是从兄弟剧种引进的具有深厚群众基础的剧目,如《莲花庵》、《三岔口》等,这一类题材虽非淮海戏原创,但在传播与融合的过程当中已然具有了与群众关系密切、与生活和时代息息相关的特点,尤其是淮海戏中融入了苏北地区的风土人情,故事题材很具地域性和独创性。[8]
(三)唱词文献综述
淮海戏的唱词近俗,是黄土地上升腾起的语言,贴近老百姓、贴近生活。口语、方言、歇后语、俗语、哭腔等的运用平易流畅、出神入化,体现出浓郁的淮北民间特色。且看《豆腐宴》中刘婶的一段唱词“人要衣裳马要鞍,现在时兴讲包装。为什么狗尾草能变成鸡毛掸?为什么脱毛鸡变成金凤凰?为什么胡萝卜卖上人参价?皆因为包装手艺强。不包不装不打扮,就是花大姐也会变成丑婆娘。我炒过多少东西南北菜,我煨过多少古今中外汤,我烩过多少香甜咸辣羹,包装这豆腐太平常。我给它来个大杂烩。这盘味太咸,这盘味太呛,这盘少味精,这盘缺茴香,这盘我倒上料酒陈醋,这一盘加上花椒和生姜,这一盘我撒上咖喱和味精,这一盘添上芥末和辣酱。有川菜有粤菜,还有徽菜淮扬菜,这一回豆腐宴红在十里香。”在这段唱词中所呈现的意象,如“狗尾草”、“鸡毛掸”、“脱毛鸡”、“胡萝卜”、“豆腐”、“味精”、“茴香”、“陈醋”、“花椒”等,都是与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五谷杂粮、五香佐料、野花野草、家禽家畜等等十分“接地气”的事物,皆可入淮海戏之唱词,且运用的十分普遍。比如《新皮秀英》中就有:“一更天,我将油灯挑明亮。二更天,我为你磨墨墨飘香。鼓打三更做夜飨,轻轻悄悄下厨房。想吃干的我做饼,想吃稀的熬羹汤,想吃酸的滴点醋,想吃辣的加辣姜。偶尔也会变花样,煎两个鸡蛋加把糖。”梅花奖得主许亚玲女士演出的《秋月》同样如此:“自从过门到你家,夫妻恩爱人人夸。鸡叫五更下田去,衣衫湿透我疼心上。清晨起,我用麻油大蒜拌黄瓜,和了两碗面须子,还烙块蛋饼放葱花。”《骂鸡》中也有“二位女客跟我走,我家酒菜就怕不可口,我打一壶酒,辣椒炒汪藕,韭菜炒粉条,鸡蛋爆瓜扭,蚕豆瓣,花生米,萝卜丝,调香油,这些都是青皮菜,我家园里样样有。二位请到我家去,我褚三亲自抱壶来斟酒。”正是在这些平民化、大众化的语言中,构筑起了淮海地区老百姓的人间百态、人生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