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摹书之人，内廷供奉，镌碑之人，非有爵位，即为名士。是以唐人以 上碑刻甚精。”16 

14   选自刘小晴《中国书学技法评注》上海书画出版社 2002 年 22 页

15   选自钟明善《中国古代书论选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1 年 176 页

16   选自刘小晴《中国书学技法评注》上海书画出版社 2002 年 450 页

朱屡贞认为著名的唐碑皆有名匠所刻，甚为精致，对比两人对碑刻的态度， 我们可以说朱屡贞与米芾对待刻工对书迹摹刻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窥其本质， 也就是二人对待唐楷的“华饰”现象有着不同的态度。 

米芾的书论一直是我们考察楷书“华饰”现象的重要文献。米芾本身对唐楷 类型整饬，规范的书风具有排斥性。他认为书法应亦天真自然为第一要素，而唐 楷法度严谨实在与米芾追求洒脱的性格相背，所以米芾书论中自始至终体现着一 种“卑唐”色彩。这张“卑唐”色彩主要是对整饬法度森严的结字和带有“华饰” 现象用笔的反叛。米芾《海岳名言》中又云：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做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 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17 

“薛稷书慧普寺，老杜以为“蛟龙岌相缠”，今见其本，乃如柰重儿握蒸饼 势，信老杜不能书也。”18 

这两条可以归为一个脉络，根据米芾的描述，此番大字应是榜书类型，而在 书写榜书的时候裹锋行笔使笔画饱满雄厚也不符合米芾的审美，米芾认为“风势 备全”应贯穿在书法中，无论是大字小字。而藏头护尾的写法无疑在其看来是“刻 意做作”，我们不能说不露锋书写大字多么值得“大可鄙笑”，但无疑，在米芾 看来修饰的手段是与崇尚天真自然的书学思想难以统一的。米芾以强烈排斥“华 饰”的眼光来品评前人书家便有了以下几条批评的书论。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提笔，字愈无筋骨神气，做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论文网

   颜鲁公的行书承王羲之一脉，用笔古淡自然被米芾所欣赏，而楷书则由 于在起笔，转折，捺画有强烈的“华饰”现象，被米芾打入“俗品”，这与上一 节说柳体为俗书的道理相同。而颜柳在书法上的路数可以说是时代的使然，行书 皆秉晋人，又出己意，而楷书则有修饰的特点。董其昌的书论对柳公权行书的态 度也能说明这点。《画禅室随笔》云： 

17选自钟明善《中国古代书论选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1 年 176 页

18选自钟明善《中国古代书论选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1 年 176 页

19选自钟明善《中国古代书论选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1 年 177 页

“柳诚悬书极力变右军法，盖不欲与禊帖面目相似，所谓神奇化为臭腐，故 离之耳。凡人学书，以姿态取媚，鲜能解此。余于虞褚颜欧皆曾仿佛十一。自学 柳诚悬方悟用笔古淡处，自今以往．不得舍柳法而趋右军。” 

我们这里举出品评颜柳行书的书论是为了与其楷书做对比，更能说明书家对 其楷书“华饰”现象的态度。